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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原始的车间,熊熊燃烧着700年经久不熄的琉璃窑火;古老、宽敞的厂区,堆放着一排排琉璃成品构件……这就是坐落在北京永定河畔、九龙山麓的中国琉璃文化村——京西门头沟区龙泉镇琉璃渠村。千百年来,这里的村民一代又一代,以蕴含独特技艺的建筑构件,把紫禁城等古代建筑装饰得富丽堂皇,把人民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等现代建筑打扮得雄伟庄严。
踏进村庄,穿过一座高大的琉璃牌坊,沿着村东头西山大道前行数百米,一座古老的过街楼展现在眼前。据陪同的郭玉金老师介绍:过街楼的大名叫“三官阁”,属琉璃渠村的标志性建筑,始建于乾隆二十一年秋(1756年)。“三官阁”的殿堂瓦顶,所有装饰配件,均采用本地琉璃窑厂生产的琉璃制品,整体建筑气势不凡。尤其是城台“券洞”上东西两面的“带河”、“砺石”两块匾额格外醒目。郭老师说,其“带河”、“砺石”四字意为,即使黄河变成腰带那么细,泰山变成磨刀石那么小,琉璃渠村也照样享受皇恩。岁月荏苒,皇恩远逝。但“三官阁”却是琉璃渠村古老琉璃烧制业的历史见证。
谈起琉璃渠村对北京古皇城建筑的贡献,村文史负责人萧永旺老师说:“远有故宫、天安门、天坛、北海公园、景山公园、颐和园、圆明园、香山公园等古老建筑,近有人民大会堂、民族文化宫、历史博物馆、华侨大厦、王府饭店、北京西客站、中国妇女大厦等二十世纪现代大型高档建筑,都有我们琉璃渠村烧制的产品构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琉璃渠村,就没有紫禁城的辉煌!”
史载,永乐四年即公元1406年,明成祖兴建北京城和紫禁城。这是中国历代皇家建筑史上规模最大、历时14年完工的工程。内城周长40里、皇城周长18里,紫禁城东西宽753米,南北长961米,总占地面积72万平方米。紫禁城内以三殿为轴心的房屋多达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淡黄色琉璃瓦及其配件铺盖的屋顶,让紫禁城变成了建筑成群、规模宏大、金碧辉煌的宫殿。
早在公元1263年的元代,皇帝忽必烈决定在北京兴建大都城之际,朝廷便在京郊九龙山下永定河畔兴建琉璃窑。又因迁入大批窑工和朝廷派遣官员进驻,当年仅有刘、李几户人家的山野之地,出现了兴盛景象。而明代时由于大规模建造宫殿,琉璃烧制业飞速发展。朝廷又在此设置官署“琉璃局”,监管琉璃烧制,这里便形成了被称为“琉璃局”的村庄。
进入清乾隆年间,皇家园林大规模修建,“琉璃局”村琉璃窑在扩大生产规模的同时,也改为民办官督。承办窑场的窑主是烧造琉璃的世家、祖籍山西的赵氏。到清同治、光绪年间,赵氏第十六代孙赵华农主持窑场事务,还被封为朝庭五品官衔,赵家成了专为宫廷烧造琉璃显赫一方的“皇商”。此后,琉璃渠窑场越发兴盛,北京城内外皇家园苑、宫殿、陵寝所用琉璃器件均为琉璃厂烧造备办,故宫、香山、颐和园、北海、天坛、景山、卧佛寺等许多古建筑群的琉璃件均从这里烧制。后缘于治理永定河修灌渠至此,原“琉璃局村”被改名为“琉璃渠村”,从此,琉璃渠村作为琉璃之乡闻名遐迩。
新中国成立后,曾为开国大典赶制天安门修葺用琉璃瓦。1959年,为人民大会堂等十大建筑赶制烧造琉璃瓦件49万件。1960年,琉璃渠村的琉璃瓦件首次出口东南亚。以后的天安门大修和毛主席纪念堂所用瓦件饰件都是琉璃渠瓦厂烧制。特别是1989年亚运会期
间,烧制、建造了前无古人的琉璃极品——九狮壁。
翻阅历史记忆,村中的明珠琉璃制品厂、西山琉璃瓦厂、振兴琉璃瓦厂、古建瓦厂4家企业的产品,不仅供应国内,而且漂洋过海走向了世界。在神户、加德满都、温哥华、费城、芝加哥、德国、瑞士……映衬着蓝天白云,瑰丽的琉璃瓦熠熠闪亮,在异国他乡点燃了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灿烂光辉。
据《琉璃窑赵氏访问记》记载,琉璃渠村的琉璃烧造技艺是由琉璃世家赵氏家族由山西传入,琉璃渠村赵邦庆、赵士林、赵春宜……都是“琉璃赵”的传人,并分别是清各时期琉璃官窑的主事。新中国成立后较有名的传人有萧瑞稳、武文志等。由于烧制过程中接触铅,所以一般都少长寿。“父传子,子传孙,琉璃不传外乡人。”这在琉璃渠村已经成为了不成文的规矩。一些技术含量高的工序,如关键的釉色配方、火候控制等技术,一直都是由琉璃渠村人亲自完成。
琉璃渠村的琉璃烧造技艺是皇家琉璃制作的代表,其工艺复杂,技术精深,颇富一层神秘色彩,对于建筑领域、古代文化、艺术审美等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时至今日,琉璃渠的琉璃烧造技艺仍是远近闻名,广受赞誉。2009年6月7日,琉璃渠琉璃烧制技艺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