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系列:兵不血刃定全粤 楼船将军平岭南

2018-10-15 18:24:08.0

当年,秦始皇要收服这百越之地,四十万大军主将被杀、损失惨重,三年未能取胜;赵佗时期,吕后派去攻打南越的周灶等人,因瘟疫连南越北部边境处的南岭都没有越过,何谈讨伐南越。此次刘彻用对付匈奴骑兵的势头征战南越,能取胜吗?

说起来,刘彻此次征调了十万的军卒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此前我们讲过“酎金夺爵”,就是起因于此次征兵时各地诸侯没有积极响应。好在,十万士兵还是集齐了,由各地的囚犯以及江淮以南地区的水军组成。

十万大军分四路进军,第一路是伏波将军路博德,从桂阳(今湖南境内)出兵,第二路是楼船将军杨仆从豫章郡(今江西境内)发兵,第三路、第四路和第五路都是由几位先前投降汉朝的南越人率领,五路大军约定最终在南越的都城番禺会师。

这里我们要先介绍一下路博德和杨仆两位将军。路博德曾经是右北平郡太守,在与霍去病顺利会师并参与漠北大决战的过程中斩首捕俘两千多人,后按军功被封为邳离侯,此人用兵足智多谋,也是响当当的一位人物,伏波,即为“降伏波涛”之意,可见刘彻对他的能力相当信任。

杨仆其人,早年花钱买了个“千夫”一级的武功爵位,从此晋升为吏,且他在打击当地豪强的过程中,手段严厉,因而也被司马迁归为“酷吏”一列,而且此人颇为胆大,还敢和刘彻讨价还价——

当时函谷关以东的地方被称为“关东”,也叫“关外”,函谷关以西、王畿附近的地方则为“关内”。刘彻曾经为了拉拢人心,将关内的土地封给有功之臣,却唯独没有杨仆的份儿,刘彻说:“关内的地方分完了,封你个关外侯怎么样?”

出身关东的杨仆,不甘愿做一个关外侯,最后反而说:“既然如此,何不将函谷关东迁。”刘彻一听,倒觉得此举还能扩大关内的地盘,更有利于掌控诸侯豪强盘踞的关东之地,便准了他的请求。

杨仆此次身负重任,他率领的是刘彻专为帝国培养的楼船水师。所谓楼船,是便于在水上作战的大型战船,是百越地区的古越族人率先发明的,楼船的甲板建筑特别巨大,外观似楼,可远攻可近战,是近海作战的利器。



公元前111年,经过一年的激战,楼船将军杨仆率精兵率先攻破石门塞,石门塞距离南越都城番禺仅有十公里的距离,几乎用不了多久大军就可以开进南越都城。

不过杨仆在缴获南越的战船和粮草以后,暂时没有采取下一步动作,而是原地休息,等一支部队的到来,便是路博德所率领的那一支队伍。

路博德所率领的人,以囚犯为主,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且岭南地区本就不似中原地平土阔,所以行军速度慢了一截,但好歹最后带着一千多人顺利会师了。

会师以后,杨仆在前、路博德在后向番禺行进,杨仆先占据了番禺城东南方向的有利位置,而路博德则扎营在西北方向。

天暮十分,杨仆攻破番禺城,击败了新南越王赵建德和吕嘉的守城军,纵火烧城,番禺城内的南越士兵四散溃逃。

而路博德这边在做什么呢?路博德悠悠然扎好营以后,没急着攻城,反而在安顿番禺城内逃过来的南越士兵。

原来,南越的人见杨仆似杀神一般骇人,而主张“优待俘虏”的路博德将军就在城的西北方向,便一波一波地纷纷逃向了路博德的军营。

路博德呢,不仅一一笑纳,还特命人制了一堆印信,赐予来降的人,并告诉他们:“带着这些印信可以去城里招降更多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杨仆在这边奋力追杀,南越人反而全部跑到了路博德那边的营帐下;天亮时,番禺城内所有人都向路博德投了降,而另一方奋力战了一夜的杨仆,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呢?

至于另外三路部队,他们的行进速度比路博德还要慢,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南越已经完全投降。

兵败的吕嘉和赵建德慌乱逃到海上以后也立刻被抓了回来,曾经在南越只手遮天的丞相吕嘉,最后也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赵建德则成为了南越最后一代国王,南越至此被划入了汉朝的版图。



那么紧邻南越的闽越,见南越就此被汉朝大军碾压是作何反应呢?在汉与南越开战之初,闽越王迅速向刘彻示意说,他愿意帮汉朝一把,与杨仆将军一起平乱!

杨仆左等右等,只等来了闽越王以各种自然条件不便不能发兵的借口。击败吕嘉后,杨仆便向刘彻请求惩治闽越,结果闽越王听闻杨仆要打自己,倒先起兵造反了,自立为“武帝”!这猖狂的作风倒一直未变!

最后,刘彻以杨仆为首将、发四路大军入闽,闽越国内反战的其他王侯杀死现任闽越王余善,降于汉军。

收服南越后,刘彻在原先的南越国设了九个郡县,直接归属于汉朝。闽越被刘彻以“东越狭多阻,闽越悍,数反复”、“终为后世患”为由,全民迁往江淮间安置。百越之地,自此完全成为汉朝的疆土。

那么,作为发动战争的刘彻,是否就是邪恶的一方?护国的吕嘉,又是忠义的代表吗?

太史公是这样评价吕嘉的:吕嘉小忠,令佗无后。第一任南越王赵佗尚且为了南越的长久安定而臣服于汉,从此南越得以在与汉朝的经济、文化交流中日渐发展,这才是体恤黎民的远见,与之相比,吕嘉相形见绌。

且杀了救他一命的赵兴已是不义,吕嘉所谓的“护国”,其中又有几分真心、几分私心呢?

而刘彻只为汉边疆再无隐患便可以容纳文化落后、向来被中原人鄙夷的“南蛮”之地,不为灭国灭族,初心乃是统一,这份眼界和胸怀,如今看来,倒真是少有人可比肩。